錄像

“你幹什麽去了？”

張戒一只手被拷在床頭，他銳利的眼神緊盯著許願，想從許願的表情上看出一絲破綻。

這麽晚她去做什麽了？

牛奶裏還加了催眠藥，為什麽要這麽做？

她是去報警了嗎？

她知道自己和餘天見面了嗎？

許願似乎有些累了，她揉了揉額頭，坐到椅子上，“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？”

張戒搞不清楚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，沒有擅自開口。

許願接著說，“比如，今天和醫生都聊了什麽，或者是都幹了什麽，有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，或者你想告訴我什麽。”

張戒心臟一縮，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四面楚歌是什麽意思。

他幹巴巴的開口，“沒有。”

許願並不意外他的回答。

“截止到下周六，你和我講，我都會幫你。”

張戒和許願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，但他心裏總覺得毛毛的，好像許願什麽都知道一樣，尤其是那天晚上沒頭沒尾的話，讓他覺得許願在暗示他什麽。

許願正在辦公室敲教案，陳瑤瑤一邊喝奶茶一邊八卦，“許老師，你們班那個成諾這兩天怎麽沒見到。”

“他請假了。”

“請假了？”陳瑤瑤驚訝的咬了下嘴裏的吸管，“原來成諾是天賦型的好學生啊，真好啊，要是我上學的時候有他那個腦子就好了。”

許願笑道，“做夢吧你。”

周五，許願下班路上買了條魚，電梯門打開，她看到自己家門大敞四開，還能看見家裏面被翻了一地的東西。

許願的臉色一下子就沈了下來，她把魚放到地上，轉身走到了1702，門和把手上落著厚厚的灰塵，門板上貼滿了小廣告，很久都沒有人住了。

她又轉身進了自己家，順手從玄關鞋櫃裏掏出一把斧子，面無表情的檢查家裏的每一個房間，最後，停在了那個巨大的衣櫃前。

她面無表情的拉開櫃門，舉起手裏的斧頭——

“許老師……”

成諾縮在衣櫃裏，臉色蒼白，嘴唇都沒了血色，懷裏抱了四只貓一只狗。

許願靜靜地盯著他，放下了舉著斧子的手，一字一頓，“說說吧，發生了什麽。”

“……我本來想找您道歉，張戒哥和我坐在客廳聊天，突然有個男人闖了進來，張戒哥讓我們躲在這裏，他把房間裏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，還帶走了張戒哥。”

成諾邊說邊擡頭觀察許願的表情，可惜他看不出來，許願一點表情都沒有，憤怒、生氣、驚慌統統都沒有。

張戒高大的身體被綁在椅子上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，嘴角滲著血，左手脫臼無力的垂在一邊。

這些天的平靜生活讓他差點忘了血是什麽味道的。

餘天仰頭喝光一瓶啤酒，順手就敲碎在張戒的頭上，溫熱的血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，一滴滴的滴到地上。

“張戒，老子平時對你不錯，可你不該偷我東西。”

張戒被砸的倒抽一口冷氣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，想恢覆清明，“我沒偷你東西。”

餘天指著張戒的鼻子，“你還他媽狡辯，錄像的事我只和你說過，不是你偷的，那還能是誰？”

張戒不說話了，他想到一個人，但是太荒謬了，這根本不可能。

餘天拿著敲碎的啤酒瓶子尖對著張戒，“我不跟你爭這些，你明天上午乖乖跟我再幹一票，咱倆就兩清了。”

餘天用啤酒瓶子拍拍張戒的臉，僵笑道，“記住了，乖乖的。”

餘天話音剛落，就聽見樓道外面響起來嘈雜的腳步聲，然後是門被重重踢開的聲音。

“別動！警察！”

餘天剛喝完酒，腦子一下子就被嚇醒了，他被兩個警察摁在地上，手被拷在身後，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，嘴裏大喊著，

“警察同志！我要舉報，張戒，張戒是我同夥！”

一個警察狠狠地踹了他一腳，“閉嘴吧你，回局裏好好交代。”

張戒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個情況，屋子裏一下子湧進來這麽多人，他眼睛緊緊盯著人群邊緣的女人，用力伸出右手，想去觸碰她，可惜他的手被反綁在身後。

“快！打120，這裏有人暈過去了！”

張戒在暈過去的那一瞬間，看見許願沖他笑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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